2012/09/19 | 來源:搜狐家居網
[摘要]中國古代家具用材文化高峰在明末形成,明末資本主義萌芽,朝廷奢靡,百姓富足,導致中國人非常注重材質。我們會錯以為越硬的木頭越耐腐,其實不是,硬木不像軟木那樣耐腐。
硬木不像軟木那么耐腐
中國古代家具用材文化高峰在明末形成,明末資本主義萌芽,朝廷奢靡,百姓富足,導致中國人非常注重材質。
不僅僅是木材,凡跟生活相關的東西都做到極致。比如紫砂,明代早中期就開始有,但到晚期變得非常時髦,像時大彬的紫砂。比如著裝,就是帶著很多繡工的絲綢,很奢華。像螺鈿,雖然唐代就有大量鑲嵌,但真正普及到民間,還是江千里的螺鈿。張鳴岐的手爐也是晚明時期的,這時的銅質都冶煉得非常精粹。
所謂硬木,按科學表述是比重大于1,入水即沉的木頭。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,晚明之前存在硬木家具。它和明晚的工具革命有很大關系,平木工具刨子的出現,使中國人開始使用硬木——就是黃花梨、紫檀這樣的木頭開始做家具。
全世界到目前為止使用硬木做家具的,只有中華民族。中國人對設計的考慮是低層次的,對材質的考慮是高層次的,材質第一。就像我們不愿意在黃金里摻其他金屬,要24K純金,如果18K就覺得不大好,這是一個最樸素的觀念。
硬木在古代很少應用,蓋房子不合適,硬木收縮特別厲害,造房子特別容易收縮,只能做家具。只有海南人用硬木蓋房,海南本身很潮,木頭抽脹不厲害。總體上講,我們在山區、內地看不到用這種硬木蓋房子。
我們會錯以為越硬的木頭越耐腐,其實不是,硬木不像軟木那樣耐腐,很多黃花梨桌椅的腿,靠墻的爛得一點都沒有了。
沒證據證明古家具用的是海南黃花梨
今天市場上說的海南黃花梨,沒有證據證明古代家具使用的是它。海南氣候相比陸地要嚴酷,島上的黃花梨生長相對緩慢,紋理會比較花。越南黃花梨紋理就比較干凈。而我們看到的古代黃花梨家具,都沒有很花的紋理。
歷史上用海南黃花梨有兩個問題很難解決:一是它運出瓊州海峽很難。古代沒有人用船運木頭,都用放木筏的方式順水而下,黃花梨是硬木,遇水即沉。第二,海南這種地方非常容易遭遇臺風,凡能長大的樹都是容易折的樹。西沙群島上的樹全是麻風桐,不管長多粗,一刮風上面全折了,風一過再重新長。如果不折,就得連根拔了。所以像黃花梨這種硬木,折不掉的,就長不大。
過去使用的黃花梨亞種,應該就是在亞熱帶某一個區域,但被伐光了,滅絕了。究竟這個區域在哪?不排除在越南的某一區域。物種滅絕其實非常容易,尤其是亞種的滅絕。
這種特殊的黃花梨,在明末被文人士大夫發現。它的紋理行云流水,非常舒服;它的材質含油性,經拋光后閃著綢緞一樣的光澤。對它,古代是不使用漆的,使用蠟。所以黃花梨家具提供了很多的可能性:不用漆也能讓它非常漂亮。
忽然一個椅子能值10萬塊
為什么中國的黃花梨設計普遍都比較好?因為材質比較貴。
古代材質運輸是一個巨大的問題,一根楠木從四川的森林里伐下來,運到北京故宮,運費是伐木的三百倍,完全超出你的想象。據文獻記載,二兩銀子伐一棵楠木,運到故宮就變成六百兩銀子了,中間要運三年,中間死很多人。
木頭入水即沉,在運輸中就更貴。古代的陸地運輸是幾乎不可能的事,你拿馬車、牛車,拉不上幾根,還從南方拉到北京,成本得多少?所以硬木只在一個可能的范圍使用,比如廣東。這就導致黃花梨這種硬木家具使用率非常低。
新中國成立后我們的木頭基本都是砍自己的,砍西南、東北的森林,砍到1970年代后期再砍就沒的可砍了,就進口。趕上改革開放,各種國外木材逐漸進來,國家對木材實行零關稅,鼓勵進口。全世界都希望砍別人的樹,不希望砍自己的樹。
1990年代出現古家具熱,大家忽然發現一個椅子能值10萬塊,就開始推崇硬木家具。其實過去也不便宜,但大家沒有經濟基礎。收藏舊家具的人不到買新家具人的1%,就需要做,市場推波助瀾。這時的古董熱和王世襄先生那本書有很大關系,但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經濟因素。
現在的黃花梨價格是被炒作出來的。要炒作,必須找一個數量合適的木種來炒,這個木種既要有一定的量,又不能多。海南黃花梨剛好合適。
和楊樹、柳樹相比,黃花梨肯定是稀缺資源,但并不像想象的那么難。現在海南有人成片種這樣的樹,如果它半個世紀能長四五十公分粗,又有這么高的價值,當然有人愿意種。
紫檀的量沒有黃花梨那么大,大概只有黃花梨的百分之一。現在有印度紫檀樹,以肉眼看印度紫檀,最接近于我們過去的紫檀,但是也未必是。為什么呢?印度跟我們隔著喜馬拉雅山脈,它是怎么弄過來的?沒有記載。(編輯 木溪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