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5/04/17 | 來源:新浪網
[摘要]我們在考察明式家具材質、工藝和審美等整體特質時,往往容易忽視幾架、箱盒、屏風等文案清供的審美價值。
我們在考察明式家具材質、工藝和審美等整體特質時,往往容易忽視幾架、箱盒、屏風等文案清供的審美價值。實際上,這些微縮版的明式家具,更能將明式家具高超的制作技藝展現得淋漓盡致,可以說是精華中的精華,堪稱極品。明式家具之所以為歷代文人墨客所推崇,主要在于其文質彬彬的別樣質地,而這種特質的形成,又與文人的鑒賞把玩關系很大,因此有“雅玩”之說。文案清供,作為舊時文人書房必備用品,正是文人雅士們燕閑生活的寄情雅玩。與文案清供相匹配的幾架座托等,雖然形制不大,但制作精巧,尤為讀書人所喜愛,在明式家具的制作上占據重要的一席之地。
文房清供的制作自漢代始,興于唐宋,至明清更趨多樣豐富,雖然年代不同,其形制和用途也有一些差別。但隨著制作工藝的不斷改進和完善,這種“齋中清供”也逐漸呈現出實用性與藝術性相得益彰的顯著特點,成為文人墨客點綴書案、玩賞自娛的清供陳設,也成為他們心寄林泉,超凡脫俗之人格精神的一種投射,是自然與自我在書齋中和諧共處的一種情感表征。
明末屠隆所著《考槃余事》中共列舉了45種文具,集當時文房清玩之大全。文中例舉“筆床”云:“筆床之制,行世甚少。有古鎏金者,長六七寸,高寸二分,闊二寸余,如一架然,上可臥筆四矢,以此為式,用紫檀烏木為之,亦佳。”又例舉“筆屏”云:“有宋內府制方圓玉花板,用以鑲屏插筆最宜。有大理舊石,方不盈尺,儼然山高月小者、東山月上者、萬山春靄者,皆是天生,初非扭捏。以此為毛中書屏翰,似亦得所。蜀中有石,解開有小松形,松止高二寸,或三十五株,行列成徑,描畫所不及者,亦堪作屏,取極小名畫或古人墨跡鑲之,亦奇絕。”明代戲曲家高濂在他的《高子書齋說》中對當時文人書齋的陳設有一番具體的描述:“齋中長桌一,古硯一,舊古銅水注一,斑竹筆筒一,舊窯筆洗一,糊斗一,銅石鎮紙一。床頭小幾一,上置古銅花尊,或哥窯定瓶一,花時則插花盈瓶,以集香氣;閑時置蒲石于卜,收朝露以清目。或置鼎爐一,用燒印篆清香。冬置暖爐一。壁間掛古琴一,中置幾一,如吳中云林幾。或倭漆龕,或花梨木龕以居之。上用小石盆之一,或靈壁應石,將樂石,昆山石,大不過五六寸,而天然奇怪,透漏瘦削,無斧鑿痕者為佳。幾外爐一,花瓶一,匙箸一,香盒一,四者等差遠甚,惟博雅者擇之。”從上述描繪中,不難看出明代文人對書齋陳設構思之巧、用力之專、格調之雅。
文房擺設要安妥得體,錯落有致,以體現居舍主人的性情品格。正如明代另外一位文化大家李漁所說“安器置物者,務在縱橫得當,使人入其戶登其堂,見物物皆非茍設,事事具有深情。”明代大畫家董其昌在其《骨董十三說》中也有論述:“先治幽軒邃室,雖在城市,有山林之致。于風月晴和之際,掃地焚香,烹泉速客,與達人端士談藝論道,于花月竹柏間盤桓久之。飯余晏坐,別設凈幾,輔以丹罽,襲以文錦,次第出其所藏,列而玩之。”由此可見,古人對書房家私設置,文案清供安排,居處環境營造,既要布局合理,疏朗有致,又要布置清雅,安適方便,達到看似不經意而處處經意的效果。